沼泽王的女儿
来剑和棒碰击的回声,箭飞鸣的回音,就像是她们头上泻下了一阵狂雹一样。地和天都破碎了,星星陨落,一切都被苏尔蒂尔(27)的火焰所吞噬。她知道,一片新地和一片新天将会出现。麦粟将摇曳在现在海浪冲击着的荒秃的沙滩上,一个不宜随便提到的神会出现,那温和、慈善的从死的王国被解救出来的巴都尔会升起向这神走去——他来了——海盗头妻子看见了他,她认得出他的幻像,——他就是那被俘的基督神父。
“白基督!”她高声喊道。在喊这个名字的时候,她在她那丑陋的青蛙孩子的额头上用力吻了一下。于是青蛙皮脱落了,小赫尔伽站在跟前,青春焕发,美貌非凡,比往昔任何时候都温柔,两眼闪闪发光。她亲吻着养母的手,向她表示感谢和为她祝福。感谢她在艰难和考验的日子里给她的所有的关怀和爱;感谢她赋予她的那些思想,她在她心中引发的那些思想;感谢她念了一个名字,这个名字她重复了一遍:白基督!小赫尔伽升起来了,像一只茁壮的天鹅,伸展开翅膀,发出飒的一声,就像一大群候鸟飞走时那样。
接着,海盗头妻子便醒过来了。外面依然响着那同样强烈的翅膀的拍击声,——这正是,她知道,鹳群从这里飞走的时候,她听到的正是它们的声音:她想再一次看看它们,在它们动身之前和它们道别!她下床走到阳台上,她看见厢房的屋顶上,鹳一只挨着一只,院子里也到处是鹳,在高大的树上方,飞着大群大群的鹳。但是,在她的正前方,在井沿上,小赫尔伽经常坐、经常粗野地吓唬她的那个地方,现在有两只天鹅歇在那里,用有灵性的眼瞅着她。她想起了她的梦,这梦还占据着她的头脑,就像真的一样。她想到了小赫尔伽的天鹅形象,她想着那基督神父,心中一下涌起了奇异的欢乐。
天鹅拍击着翅膀,弯下了她们的颈子,就好像也要表示她们的敬意似的。海盗头妻子把双臂朝她们伸开,就好像她明白了她们的意思,微笑着,流出了泪,思绪万千。
所有的鹳都展翅飞向天空,嘴叫出了声音,飞向南方去了。
“我们不再等天鹅了!”鹳妈妈说道,“要是她们想一道走,就该赶快了!我们不能在这里等到鸻飞走!我们这样一家一家地飞倒是很美的,不像苍头燕雀和翎翎一样,男的飞在一起,女的又是另一起。说真的,那也实在不成样!天鹅怎么又拍起翅膀来了?”
“各有各的飞法!”鹳爸爸说道,“天鹅排成斜线飞,鹤排成三角飞,鸻则成蛇形飞!”
“我们飞在这么高的上空,可不要提到蛇!”鹳妈妈说道,“那只能引起孩子们的食欲,却又不能解馋。”
“下边是不是我听说过的大山?”披着天鹅羽皮的赫尔伽问道。
“是在我们下面滚滚翻腾的风暴乌云!”母亲说道。“那些飘得高高的在升上来的,又是什么样的白云?”赫尔伽问道。
“你看到的是那永远被冰雪覆盖的山!”母亲说道。她们飞越过阿尔卑斯山,往南飞向湛蓝的地中海。
“非洲的大地,埃及的海滩!”天鹅形象的尼罗河女儿欢呼起来,她在高高的空中看到自己的家乡像一条浅黄色、波浪形的窄长地带。
鸟儿都看到了,加快了它们的飞行速度。
“我嗅到尼罗河淤泥和粘湿的青蛙的味道了!”鹳妈妈说道!“——是啊,这下子你们可以尝尝了,你们可以看到秃鹳,看到鹮和鹤了!它们和我们都是一个大家族的,可是却没有我们这么好看。它们做出一副高傲的样子,特别是鹮,它被埃及人宠坏了,把